四百六十九、两国相印,晋楚王爵_娘子,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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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九、两国相印,晋楚王爵

  腊月十一,午后申时。

  年关已近,恰逢晴朗艳阳,照常说,进入腊月后,临安本该一日赛过一日热闹。

  可今年,先有士子哭庙,再有商户罢市,比往年冷清了不知多少。

  到了今日,更是满城惶惶,有如末日。

  青天白日里,临安不但突然锁闭所有城门,且街面上尽是披坚执锐的军士小跑去往四城城墙。

  衙役差人则手持水火棍、铁尺,将摊贩路人往家中驱赶,以防齐军细作混入城中趁机作乱。

  街面上,乱糟糟一片。

  有菜贩被恐慌路人挤倒了菜筐,萝卜菘菜等冬季鲜蔬滚了一地,又被路人踩烂,连声呼喝阻止不得,那菜贩心疼的直抹眼泪。

  也有趁着晴朗天气在城内闲逛的行人,混乱中寻不见了儿女,不住焦急大喊。

  更有泼皮闲汉,或趁乱偷盗、或挤在人群中对貌美小娘上下其手。

  便是有些背景的茶馆酒肆,也不敢再做生意,纷纷闭门。

  能让全城这般惊慌的,自然是东侧联绵不绝的隆隆炮声,以及‘齐军即将攻城’的传闻。

  这炮声,被囚于大理寺的陈伯康听的见;藏匿于相府的吴维正听的见;被关在府衙大狱的顾云棠等周国士子,以及梅瑶、商人苗奎也听得见。

  只不过,这代表了齐国复仇意志的炮声,落在不同人耳中,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皇城勤政殿内,气氛同样紧张。

  坐于御座之上周帝,在这隆冬时节额头汗水如瀑,几乎每隔几十息便要用帕子擦拭一遍。

  某些老臣对此情此景并不陌生.当年丁未之难,周帝只身逃出东京城,逃亡途中为躲避金兵追截,不慎跌入冰河。

  自此后,皇上每遇惊惧,便会汗如雨下。

  下方,秦相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几位重臣却时不时将目光扫向风尘仆仆的万俟.若周军此次北伐胜了,大家跟着吃肉喝汤,自不必说。

  可眼下人家胜了金夏,腾出了手来对付咱大周,‘自作主张’的万俟和王庶你俩总得给齐国一个交代吧。

  西路军王庶自淮北退却后,至今滞留荆湖路未归,那你万俟还不主动站出来消弭齐国怒火?反正要杀要剐是你的事,可别连累大家。

  “诸位皆是国之栋梁,如今齐国水军兵临钱塘湾,谁有计策退敌?”

  周帝低声问道。

  可下方却一片死寂,周帝的目光在诸多重臣身上一一扫过,大伙却一个个斜眼望着万俟,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那意思很清楚,北伐此等大事,陛下却防备我等甚密,只和秦相、万俟大人商议.如今踢到了铁板,陛下也别问我们。

  周帝擦了额头汗水,无奈看向了万俟,点将道:“元忠啊,此事如何收拾首尾?”

  虽然叫着万俟的表字,但万俟却听出了周帝言语间隐隐惧意和急躁皇上和秦相可都是甩锅高手,此事若处置不当,搞不好皇上就要拿自己给齐国出气。

  是以,当务之急便是先安抚好皇上的情绪。

  进宫路上,万俟结合鱼山渡前线得来的情报已提前想好了一番说辞,倒也不慌,只听他道:“陛下勿忧,方才得报,钱塘湾内齐国水军战船只有二十余艘,最多可载军士不到万人,以这些微薄兵力,料定他们不敢弃船登岸”

  话音刚落,枢密院承旨罗汝楫,却阴阳怪气道:“此事万俟大人敢打包票么?陛下乃身负社稷的万金之躯,如今距离齐国水军仅十余里,万俟大人却大言不惭‘陛下勿忧’,若出了事,你便是我大周第一等罪人!”

  说到最后,罗汝楫语气渐渐严厉。

  但在场臣工中,却有不少暗道:狗咬狗!

  罗汝楫和万俟可谓秦会之左膀右臂中,两人有竞争关系,此次周军北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罗汝楫便迫不及待跳出来要踩万俟一脚。

  同是门下走狗,却当着秦会之的面互撕,可见秦相也因此次滑稽北伐损了些威严。

  秦会之淡淡洒了罗汝楫一眼,却朝周帝拱了拱手,道:“陛下,据臣所知,此刻齐国淮北军主力仍在东京左近追剿金夏溃军。以此说来,淮北并无多少可调之兵,这支齐国水军确实不多,若对方强行登岸,又会失了天雷炮之利,想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话同样槽点满满钱塘湾紧邻临安,临安城内日用消耗近半需通过船只通过此湾输运,就算齐国水军无力登岸,但任由他们封锁临安水运也不是个事啊!

  不过,因为此话是秦相亲口所说,一时倒也无人敢反驳。

  只有周帝边拭汗边道:“那该如何退敌啊?”

  秦会之已替万俟解了一回围,这回又轮到后者开口道:“陛下,淮北此时既无力南侵,所为不过一口气而已,不如许其财帛,请其退兵.”

  又是‘许其财帛’这项大周传统艺能了,众臣心中刚升起一股熟悉的屈辱感,周帝已率先应允道:“可!不如元忠亲自去和齐军谈一谈吧!”

  “.”

  万俟脊背一凉,赶紧看向了秦会之。

  罗汝楫等人一副看热闹模样此次周军犯齐,万俟自己就担任了东路军主帅,万一齐军见了他气不过一刀杀了,也并非全无可能。

  皇上是在装糊涂,借齐人之手铲除一家独大的秦相党羽?还是没意识到万俟大人此行的危险程度?

  众臣想来,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关键时刻,还是秦会之站了出来,又保万俟一回,“陛下,万俟大人乃大理寺卿,和议之事非其职司,不如请礼部沈尚书负责此事。”

  “.”

  全程沉默吃瓜的礼部尚书沈该,愕然抬头靠北,甘霖老母!

  同日,周国淮南路。

  自淮北军入淮南三日以来,沿淮两府十三县无不望风归附太上皇,直到进至寿春县,淮北军才首次吃了闭门羹。

  齐周之战为汉家内战,非万不得已,陈初不愿强攻徒增伤亡。

  便依照几日来的经验,遣寿春知县陶春来上官裴蔚舒携柴极圣旨,孤身入城劝降。

  这裴蔚舒乃原安丰州知府,于昨日开城投降.不过,用他的话说,此举并非降齐,而是归正了太上皇。

  昨晚,裴蔚舒见到柴极后,好一番痛哭流涕,在场的淮南周官跟着泪湿衣襟。

  裴蔚舒首次提出请太上皇重掌社稷,柴极嘴上百般推辞,却当即擢升裴蔚舒为工部尚书。

  这一下,其余周官还能看不出柴极心思?

  不由纷纷进言,柴极虽未应下,却也金口一开,升官大派送,人人皆得擢升。

  众周官心情好理解降齐说出来不但不好听,且留在家乡的家眷也会受到牵连,但开城迎太上皇,说起来就伟岸光正了。

  裴蔚舒刚得重用,自然想要在柴极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是以,当陈初派遣他前去劝陶春来开城时,裴蔚舒欣然领命。

  却不料.十一日午时,刚刚乘坐吊篮入城半个时辰的裴蔚舒便原路返回,比去时,少了一支耳朵

  中军大帐内,军医边帮裴蔚舒包扎伤口,后者边向柴极恸哭道:“那陶春来言道:己为周官,效忠的乃是一国,而非一人。他还说太上皇当年失国半壁,又被金人所掳,今日又甘愿为齐国前驱,已失了帝王气节,他如今只尊临安政令,余者不认。还还说,再有劝降者,以我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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